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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商业头脑 (一) 外来人口
“哥，朱总要我帮他弄个网上店铺”这天李青春一大早就来找我了。
“哦？”我内心其实有点惊讶，搞不清楚猪刚烈要弄这个干嘛，难道想在网上卖腊肉？
“哥？你不知道这件事？”李青春这厮真的很坏，他想试探我和猪刚烈之间的默契程度。
“当然知道，昨天他跟我讲过了”我努力保持影帝般的角色切入速度，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哥，我弄还是不弄呢？”李青春的意思很明确。首先他认为他的直接领导是卞工，但是他貌似和卞工之间又不来电；其次他总感觉猪刚烈是外来人口，不能直接分配任务给他。
“当然弄，朱总现在是副总，而且他是我的授业恩师”，我努力掐着大腿忍着呕吐感完成了这一句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话。
“嗯，懂了。那这件事我要不要和卞总汇报呢？“李青春很有当狗仔队追问到底的潜质。
“汇报吧，他是你的直接领导，当然要汇报”我已经受不了了。
李青春终于走开，我转身给猪刚烈打电话。
“你别啰嗦，等几天你就知道是咋回事了”猪刚烈今天火气很大。
挂完电话，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二) 搭档
话说自从猪刚烈加入后，确实带给了我几个难度不高且收款不是很难的项目。这让我不得不感叹“搭档”的重要性，一个好的程序员需要遇到伯乐才能快速提升他的职业生涯质量，至于partner对一个单干的程序员来说倒不是很重要，；而创业者是一个综合体并不存在技术好坏之分，而此时的partner就很重要，程序员的性格特征导致其创业永远需要一个人和他互补；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和卞工能互补，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卞工只能让我一条已经还算粗壮的大腿变的更粗，而另外一条大腿依然骨瘦如柴。
而这条骨瘦如柴的大腿这几天又受刺激了。
这天我刚到办公室，这里我小小的打断一下。猪刚烈加入后，我喊装修公司在我原来坐的敞开式办公桌附近用隔板隔了一个无顶小单间，里面可以容纳两个人面对面而坐。猪刚烈因为不坐班，有时他会来这里开个会、找我谈个事、来上个大号等等，为了方便他的来访，我特意弄了这么一个小单间。
这个小单间其实并不是身份的象征，我也没有特意要体现我和这些大腿小腿员工有何不同。主要是猪刚烈强烈要求了，他说老板不能干什么都给员工一清二楚的洞察到。我不认可，我觉得IT创业者就应该和员工打成一片，毫无等级观念是团队和谐的首要前提，虽然这个观点到后面我才知道根本就是错误的。
卞工敲隔板。（注：小办公间没装门是我和猪刚烈妥协的结果）
“又没装门，你敲啥敲？”我见是卞工，没好气回应他的乱敲门行为。
“来坐坐，这里真敞亮啊”卞工明显话里带话。
我看了看其实挺挤的小单间，自从上次猪刚烈在我对面坐了几个小时后，我感觉小单间变的更小了,桌子都有了变形之趋。
卞工甩给我一支烟，我惊讶的看着这厮。
“入乡随俗嘛”卞工比我率先点上了。
我紧接着点上，我发现这烟的牌子要比我常抽的更加悠久、更加“尊贵”。
“项目做的怎么样”我指的是猪刚烈的一份见面礼项目，最主要的是我突然觉得现在和卞工说话得找话题了。
“还不错，正安排了小耿和李青春在做前台，我做后台”
“李青春还好吧”我弱弱的问卞工，我总感觉到卞工和李青春终将走不到一起。
“还不错，是个好苗子”卞工用吐出来的烟圈赞美了李青春。
一阵沉默。我俩时而对视，时而互相吐着圆滚滚的烟圈等待其相撞。
“哥，跟你讲个好笑的事”卞工猛的吸了一口烟。
这可不像卞工一贯的说话口吻，卞工是个极具冷幽默感的人物，往往他觉得很严肃的话从他口中表述出来其他人会感到非常幽默，我有时问他这种风格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卞工告诉我因为他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好笑的。
“说说呢？”我以听笑话的心态坐等卞工讲一件竟然连他都认为很好笑的事,我估计那绝对能让我笑爆。
“那天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自报家门据说是某软件公司的副总”卞工按灭了烟头转而又抽出来一根点上了。
我傻傻的等待着笑点。
“那副总很搞笑啊，竟然说要我过去他们公司工作。”
“后来，我索性想逗逗他，编了一个年薪数目，这货竟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哈哈”卞工笑的时候表情非常失真，我很想打块马赛克到他脸上。
“你编了多少年薪啊，嘿嘿”我附和着卞工笑笑，也很失真。
我其实知道卞工这个好笑的故事一定是真实的，而且过程不会就这么简略，我走在路上咋不会有某公司高管突然过来这么赤裸裸的挖人呢。
“18万”卞工顿了顿，告诉了我这个字眼很吉祥的“杜撰”年薪数字。
“不少啊”,我不知道卞工告诉我的这个数字有没有水分，但是我知道这个数字在我们这个二三线城市已经属于很多了。目前为止除了猪刚烈会达到这个水平，我等都是望尘莫及啊。
“那后来呢？”我发现此次卞工的突然来访是来者不善啊。
“哥，你看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回复”卞工笑眯眯的把包袱甩给了我。
我反甩了一根我的劣质烟给卞工，乘这个空档我快速的进行了思维分析：卞工很明显最近有点小情绪，不管是文哥的电商网站架构上还是这次猪刚烈的加入上又或者是我在李青春的问题上；所以他用“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给我做了暗示。
暗示什么？我猜想他一方面暗示他的身价很可能上涨了很多；另一方面他用了“好笑”的形容词，说明他根本没答应这个挖墙角的货。
从我的角度，我相信我和卞工的建立了这么年带有患难见基情的关系不会如此不堪一击。按我往常对待卞工的态度，我肯定会采取开玩笑的“辱骂”或者声泪俱下的表示我离不开卞工，我想后者一定是卞工想看到的态度。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不想这么“真诚”的表达我的内心情感，而想换个方式也用一种“好笑”的口吻来回应卞工。
“卞，不错啊，这么高的年薪。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哦”我说这句话时顺便死死地盯住了卞工的脸部表情变化。
这厮表情果然有点微微的僵硬，估计以他对我一贯的了解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回应他，如果我用“声泪俱下的挽留模式”，此时办公间的气氛必定会变成他是主场我是客场，而此时我却把包袱回扔给了他。
“哈哈，哥你想多了，我哪会答应别人，我已经做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决心了。那个副总太好玩，我逗逗他而已。”卞工很尴尬的自残他的故事结局。
我笑着沉默不语，虽然我至始至终没找到卞工这个故事的笑点在哪里。
笑着沉默不语的意思有很多，在这里意指“卞工你可以回到位置上继续敲代码了”。
果然卞工起身表示手上事情还很多，巨忙，过会再来找我叙话。
我表示随时欢迎，反正办公间没有门。
(三)情绪波动
我发现我脚底出汗了，还很多。
一般来说脚底出汗在医学上来讲是由于突发性的情绪波动较大造成的。
卞工刚才的那个“笑话”真让我雷到了，我不是心理大师，但是从卞工刚才那句话我已经能隐约琢磨到他不稳定的心理因素。从内心来讲我更希望是他直截了当的把事情转化为：“有人挖他，他拒绝了”这么简单的表述，而不是他用这么隐晦的方法向我表达他的思想。
用猪刚烈对员工思想判断的表述是：当你发现员工对你越来越委婉，那么说明你即将失去他。
不过我相信这不会发生在我和卞工的身上。
说曹操，猪刚烈还真到了。卞工前脚走，猪刚烈就进来了。
我发现猪刚烈很憔悴，平时从来不含糊的光板大背头今天貌似有点凌乱，一阵风飘过竟然发现老猪的头颅上还有刘海的存在。
“朱总这是。。。”我对猪刚烈的外形产生了质疑。
“别说了，今天和狗屎老板吵了一架，老子越来越不想干了”猪刚烈说起老板时的表情似乎这厮和他有杀父杀母杀兄杀姐之仇。
“消消气，消消气。都是亲戚，何况一起奋战了这么多年了”我充当和事佬，给猪刚烈倒了杯水。
“这么大一个项目，连最基本的公关费都不肯出，让我怎么把客户拿下，不想干乘早把公司关掉，开个农场养猪不用公关”猪刚烈一杯水一饮而尽，继续骂骂咧咧，甚至提到了他的“同类”。
我惊讶的发现他刚才一饮而尽的竟然是我的水杯。
我决定明天开始把办公室的一次性水杯全部换成红色，更醒目，最好在水杯上写上“喝水专用”四个大字，要加粗居中，另外加个下划线效果更佳。
“听说你让李青春弄个网上店铺？”我小声示意猪刚烈办公间没有门，说话得小声点。
“谁让你不肯装门的，幸亏窗户这加了个百叶窗，不然我们这个透明小办公间和动物园有啥区别”猪刚烈继续针对这个问题。
“我亲戚手上有一批螃蟹，我们这里各大超市都在供货”猪刚烈开始向我透露玄机。
“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开个网店卖螃蟹？”我一口水差点对着猪刚烈从头喷到尾。
“是的。你能想到怎么卖吗？”猪刚烈坏笑着看着我。
“朱总你能专一点吗？我们把手上的项目做做好，后面多接点项目一样能赚钱”我表示对猪刚烈的三心二意不满，在我眼里只有踏实积累做项目，做好初期原始积累，慢慢把公司做大才是正道，而不是突然想起去搞副业。
“你懂个屁。你不是在和上海的一个老板做电商吗？你懂什么叫电商吗？你以为做电商就是做和当当、淘宝这样的才叫电商？”猪刚烈恢复骂咧状。
“求指导思路”。虽然我对螃蟹这个物种认识程度不深，但我觉得开网店卖螃蟹不是我们这些IT男能做的活，我自己总结了一个规律IT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和键盘紧密绑定，让我用手直插水缸捞螃蟹必定是很外行的。
“过段时间你自然会明白，我这是在帮你拓展思路。还有赶紧让张青春把网店架起来，我过几天安排黄坚上去发布商品。老子先走了，回去继续和老板干。”猪刚烈头发一甩，跨出了我的办公室门框(记住没有门)
“人家叫李青春。。。”我纠正猪刚烈的错误。
“我管他叫什么，赶紧叫他弄好，急。。。”猪刚烈已然一阵风似的不见了踪影。
李青春在门框外呆滞的目送猪刚烈。
（四）小铃铛到访
“沈哥”一声清脆甜美的声音。
今天简直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我抬头一看，竟然是朱铃出现在我的办公间外。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朱铃的肚子。
“早完成任务了，你以为我是母猪？”朱铃对她的肚子进行了充分的诠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赶紧让她进来。
“听卞工说咱做的越来越红火了？”朱铃用了“咱”这个字让我觉得很舒服。
“也不算红火，朱总加入了你知道吗？”我把猪刚烈抗了出来，朱玲和猪刚烈有一定渊源，当时她辞职也是因为猪刚烈的“暴政”。
“我知道。朱总这么有能力的大将都被沈哥你降服了，我好崇拜啊”
“哪里是降服，是合作嘛。再说现在阶段我们还得靠朱总”我话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没有猪刚烈的加入也许我和卞工还得干UI页面改造的活，往往创业中不知不觉的就来了一个机遇或者遇到一个贵人成为你创业道路的转折点，而猪刚烈我认为就是这么一个点。
“我什么时候入职啊？”朱铃开始进入正题。
“你还想干程序啊，妈妈程序员可不多哦，你不要照顾你宝宝吗”我这回得确认朱铃是认真的，万一某天夜晚再在菩提树下发生那么尴尬的一幕我可吃不消啊。
“当然，我当时不是说我要回来的吗，你当我开开玩笑的？”朱铃摆出义无反顾的姿态。
“过来帮我干商务工作行不行”我开始试探朱铃。
我认为目前程序人员人手不是很紧缺，有卞工和耿工两员搞基大将完全够了，何况还有如此犀利的李青春。从我内心来讲，我更希望将来能把公司商务工作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尤其猪刚烈手上的资源好比一块看得见但摸不着的肥肉时刻摇摆在我眼前。
“呃。。。”朱铃犹豫了一番。
我很钦佩朱铃对程序员的执着，女性程序员在完成造人工程后依然坚持从事代码工作的真不是很多。
“难道跟着猪刚烈？”朱铃终于流露出她的顾虑。
“肯定不是，当然是跟着我….我们”我刚想说跟的只是我自己，但又感觉不是很妥。
朱铃表示同意，只不过她要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过几天给我答复。
这时卞工切准了时机闯了进来，这回他没敲门。
“小铃铛。刚才我正好不在位置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你来了”卞工仿佛看到失散了一百年的亲人，猛扑上去给朱铃一个熊抱。
朱铃也很激动，在熊抱中充分扮演了卞工祖母甚至曾祖母的角色。
“怎么样，来上班吧。到我组里来，给我当副经理”卞工的话让我感觉有点不适应。
“嗯。。。过几天和家里商量好了就过来。看不出，现在是卞总了嘛”朱铃对卞工突入其来的“任命”也感到有点意外。
“哪里什么卞总，不还是那样，你还是叫我小卞或者大卞好了”
我吐。
我开始低头敲键盘，不看这两个正在熊掌拨清波的亲人，也不想对刚才卞工的自我任命发表任何意见。
过了一会儿，卞工把朱铃带到了大厅中，挨个向大家介绍，我隐约听到“元老、杰出女程序员”之类的关键字。
我感觉卞工在HR工作上绝对会有长足的发展。
……..
（五）失态
大约过了半个月，李青春告诉我猪刚烈要求的网上店铺弄好了，而且黄坚在几天前已经在店铺上发布了很多商品。
我由于这几天一直在忙北京OA项目的方案和大体框架，也没过多的在意猪刚烈这个奇怪的店铺。
打开店铺一看，让我感觉更加奇怪。
店铺中并没有任何实物螃蟹的买卖，而是挂了很多超市购买螃蟹的兑换券照片，从商品的详细介绍来看只需在店铺中购买实物兑换券即可去指定门店或者超市兑换对应斤两的螃蟹。
当然除了螃蟹，还有很多譬如茶叶、香肠、零食等等。反正令郎满目，大部分吃货喜欢的产品都有。
我把黄坚喊进了我办公室。(注意：此时我在我的小办公间上装了一扇门，但不带锁)
我指着一个张牙舞爪的螃蟹图片问黄坚：“10斤螃蟹的价格比超市贵还是便宜呢？”
“当然要便宜一点”黄坚说话口吻中充满了对猪刚烈犹如老鼠看到冬天腊肉般的崇拜之情。
“那是朱总有特别的渠道？”我对倒买倒卖的事情还算是有点了解的，如果猪刚烈有特别的渠道赚个差价也是没问题的。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朱总只是告诉我先按照超市的价格降1%左右发布上去，其他我不知道了哦”黄坚显示的很无辜状。
Cao,老猪这算是在搞球啊。我急了，猪刚烈总不会像传说中网店那样为了赚人气亏本倒卖吧。
再次拨打了猪刚烈电话。这回我是在楼下用手机拨打，我估计马上要和猪刚烈发生猛烈争吵。
“朱总，网店的情况能给我洗脑和教育一下嘛？”我竭力保持谦虚的语气，因为我知道这种超市兑换券一旦要购买，我账上剩余的金额会让我想到“吃屎”这个关键字。
“啊哈，对了，讲到网店这个事我差点忘了。我要去兑换点购买你看到的这么些兑换券，回来要给报销啊”猪刚烈全然不顾我的“洗脑请求”。
“放你的P，你不要瞎搞，你买这么多螃蟹和肥肉回来当工资发？”我开始有点失控，全然不顾我平日里努力建设的文雅形象。
我承认自从我开始创业后，性格和脾气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很大变化。有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转变，甚至到后来我简直变化到了不可理喻的阶段，当然这是后话，这里表示不泄露剧情。
楼下保安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走过来问我是否要帮忙。
“不用，干你自己的事去”我不耐烦的回应。
保安很尴尬的走开了。
“你能不要这么火爆吗？难道你认为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猪刚烈第二次看到我失控的状态，有点吃惊。
第一次是在为了卞工和他拍桌子，只不过那次是为了别人感性而发；这次是为了赤裸裸的钱。
“你说怎么弄吧？我不想满屋子堆满螃蟹”我的意思很明了：从外面直接购买兑换券，卖出去还亏本1%，还不如把钱捐给希望工程。
“给我两个月时间，如果亏本我自己贴钱给你的帐补足”猪刚烈硬了。
这句话让我吃了颗定心丸，一阵冷风吹过，我顿时冷静了许多。
“赚了钱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吃惊我竟然会说出这种铜臭味的话。
“废话。你怎么变成钱串子了”猪刚烈说完“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挂完电话我走过去给保安道了个歉，他没理我。
楼道中只剩下我和手机站在过风口，外加保安冷冷的目光。
。。。。
（六）买房
这天是休息天，我正在做家务，作为像我这样的屌丝创业程序员，除了工作也就是干干家务能驱散我心头的寂寞了。
这时父亲走过来，说要给我讲一件大事。
“啥事？”我放下手上的拖把，狠狠的把拖把头捅进了水池。
“我最近考虑要给你买个房子？”父亲的表情和有关部门向人民大众低价出让土地俨然有点类似。
“整这没用的东西干嘛，我又不是没地方住”我继续把拖把从水池中分离出来，用双手向不同的方向旋转拧干。
“你将来不要结婚了？没有房子哪家姑娘会要你”父亲说了句无比“庸俗”但是很现实的话。
现在的房价着实很惊悚，我在公司刚开办的时候曾很心虚的浏览过商务楼的一次性买断价格，才看了倒数几条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至于居住房，看价格我依然觉得要想心安理得的买下来且无障碍的居住进去还得奋斗好些年，再说总不能毛坯房入住，装修完毕的价格不比整房兜售下来便宜多少。
“就这个吧，你看看”父亲给了我一张制作很精美的宣传广告。
我从广告上可以分析出是一幢地段较远、楼层较高、晚九点公交就停当的三流小区，不过这种楼盘的起步价至少是能让我们这些三流人民大众盘算一下的，不像某些顶着“CBD”口号的楼盘，起步价就会让我出一身冷汗。
“首付我这边凑一半，还有一半你想想办法，我们争取这个月把房子首付交了”父亲给我下达指标。
我仔细计算了一下首付，依然不是小数目；紧接着用虚脱状的心情除以2，操，我得挪用公司公款才能实现这样一件事。
“能缓缓吗？”我向父亲提出延缓“拯救地球”的想法。
“不能，你奶奶还想抱孙子的。你不是开了一个公司嘛，做软件还会赚不到钱？”父亲很强硬、很果断、很武断。
“我考虑考虑吧”我只能先应付了父亲再说。
又一个创业道路上“不相干”的障碍涌现。我深刻的知道父母也很不容易，国企工薪阶层干了一辈子，如今能凑出这一半的首付在他们那个年代已经属于“天外飞仙”般的奇迹。
压力变动力，动力变悲催；悲催造就改变，改变造就新动力。我感觉我的创业人生在这个圈圈里循环的很溜，从来不曾侧漏。
我抓起电话，我突发奇想要做一个小范围调查。
第一个是卞工。
“要加班？”卞工接到我电话的第一个条件反射。
“加你妹。我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打算买房子的想法吗？如果有打算买什么价位的呢？”我开始做起了主持人。
“行行好，问我这个问题你还不如问我现在幸福吗？能不要问这么虚的问题吗？”卞工的回答直接附带了答案。
接下来是李青春。
“哥，你的意思是不想要我了？我很努力啊”
挂完电话我很纳闷，难道我没讲清楚？
朱铃。
“沈哥，我老公买的房子在市中心，没贷款，都是他父母搞定的。咋了，哥你也要买？买在我们边上吧，只要X万一平米，性价比很高的，而且还。。。。”
我直接挂了电话。
猪刚烈。
“买房子要讲究实惠，远一点不要紧，配辆车。你小子要买房？不要问我借钱，老子最近手头也紧”
操，我还没挂这厮已然挂掉了。
耿工。
“买房子没意思。租个房子多好，想换就换，还能住不同的环境。哥，早半年你要买我还能借点给你，现在。。哎。。”
挂完电话，我仔细回忆了我的问题，我里面带借钱的字眼了吗？
晚上，我到奶奶家蹭饭，老人家给我做了一盘无比奇香的韭菜饺子，我边吃边说过瘾，并要求求奶奶下次多做点韭菜饺子我要打包带回家。
“孩子，别说胡话了。这是白菜猪肉馅的”奶奶一如既往慈祥的看着我说。
。。。。
（七）伟岸的猪刚烈
当我账上的钱已经接近清澈见底时，猪刚烈兴奋的打电话告诉我网店里面的兑换券已经卖了两百张了。
我用力撑开无力的嘴唇告诉猪刚烈：他葫芦里要是再不出点药我要带领全体员工去他家静坐了。
“再等等，就这几天，这些兑换券的兑换期就一个月”猪刚烈的解释让我更加不懂这货打算卖什么药。
我决定之后再赌一把猪刚烈，要是输了别说买房，就是我主动要求被房压在底下都不一定够格，我“深情”的看了一眼正在大厅干的热火朝天的民众们：哥这回说不定真辜负了你们。
几天后我终于知道，我没信错猪刚烈。
这天一大早猪刚烈就赶到了我的小办公间，在我呆滞的目光下打开网店后台，统计了一下一个月到期的超市兑换券。
“一共150张已经到期了，我可以去给我超市的朋友和各个兑换点的朋友联系了”
“亏本的货色，联系他们有毛用，难道你还要进货”我努力克制住向这位神秘的天外神猪发飙。
猪刚烈不理我，出了门开始拨打电话。
中午，已经入职一个月的朱铃给我带来一个饭盒
“你自己做的？”我看着这个饭盒发呆。
“是的，我看你平时中午就啃个面包或者吃快餐，今天特意给你尝尝我的手艺。”朱铃的话不知道为何让我突然想起了学姐。
“还是学姐你对我好啊”我很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什么？”朱铃没听清。
“啊，没什么，我说太感谢你的饭盒了，太过意不去了”我感觉到了我的失态。
“没事，你先将就一下，不过申明不是天天有爱心便当哦，难得让你改善一下伙食”
我大快朵颐的“啃”起了爱心便当。
确实很不错，虽然口味很家常，但是其中某些滋味是再高级的快餐都无法比拟的。
吃完爱心便当，我打开电脑继续直勾勾的看着猪刚烈的网店。
这时猪刚烈终于一阵风似的回到了办公室。
“怎么样？”说这话时我已经下意识的用手靠近了我的玻璃材质烟灰缸，以备所需之时砸上去。
“150张兑换券一共是1000斤不到的螃蟹，外加200斤左右的香肠、火腿等等”猪刚烈还在跟我玩数字游戏。
“朱总，不用你提醒我一共花了多少钱，我非常清楚这里面至少亏本了1%-2%，你是打算网银贴给我还是现金呢？”我的右手已经按在烟灰缸上。
“我刚才去我朋友的几个兑换点问了一下，有17张兑换券没来领。也就是说这17张兑换券是我们纯利润，当然要剔除支付给我兑换点朋友10%的手续费”。
“啥？为什么会有17张没来领”我手离开了烟灰缸，因为简单算术让我已经知道这把亏不了了，不过里面的门道还是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哈哈，你小子这就不懂了吧，经过我多时的统计，超过100斤以上货物的兑换券销售出去后，大部分会被用来送礼、发福利或转售，而每100斤的兑换券就会有8%-12%的人到期没来领。基数越大未兑率就越高，呈曲线上升。所以亏掉1%可以换来7%-10%的利润，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我认识很多兑换点的朋友，这些兑换券都可以退，支付手续费就行。”
猪刚烈的唾沫横飞让我塞的很紧的茅塞顿时开朗起来了。
“接下来，大量推广一番，如果一个月能卖掉一千张兑换券，至少员工一个月的工资搞定了。记住不要不舍得钱，不花出去怎么赚？还有你要做电商必须要懂统计学和玩数字，你个蠢货。老子先走了，回去还要和老板继续干”。猪刚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抬脚跨出了公司大门。
我想说，我当时差点感动的掉下眼泪来，猪刚烈给我上的这一课让我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对程序员创业的根本看法。
创业到底拼的是什么：技术？显然不全面；客户资源？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能造就的；心态？这是最基础的；团队？团队显然只是个实现工具；钱？有大把的钱谁高兴去创业？。
晚上回到家，我翻开日记本在创业的要素中加入：商业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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