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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战术游戏研究（三）：夜战和探测
作者：Cipher
联系作者：cipherf@sina.com
这一篇是从以前草草写就的《设定：探测与夜视》中修改而来的，重点将转移到小队战术游戏上来，分析如何来设定游戏中的夜战部分。
如何实现夜战？
“大多数战争游戏不会操心去实现黑夜或者要求士兵休息，尽管在实际战场上，士兵的疲劳是一个关键因素。但由于士兵睡觉画面没有趣，也不可交互，所以很多游戏都跳过他，让士兵不停地战斗也就使游戏者不停地操作游戏。”
“在一些游戏中，时间的变化只是作为游戏设置的一部分来实现的，而不是游戏博弈的部分。这里，时间带来一种气氛，给游戏某些变化，但不会改变游戏的操作方式。这往往让人感觉是人为的。如果游戏者晚上也能做白天同样的事情，且任何人都用不着睡觉，那么就没有区别了。要使时间起作用，就必须以有意义的方式对游戏发挥影响。”[注7]
早期的一些游戏出于容量的考虑，在系统上作一些让步，夜色仅用于环境的渲染是比较多的。近日的游戏随着处理能力的增加，选择更为自由，是否加入不至于影响整体的运行。
综观各作，夜间战斗仅在画面上有所变化而没有实质上意义的作品包括：辛迪加，钢铁兄弟会，机甲指挥官，UFO劫后余生；也有干脆删去了夜战的，比如幽浮III；而夜战有系统上的改变，从而改变了游戏的进程的作品则包括幽浮I/II，铁血联盟I/II，以及角色扮演类的辐射，暗黑破坏神II，博得之门，即时战略类的魔兽争霸III。从数量上看大致是一半对一半，是否要加入夜战系统，加入何种夜战系统完全取决于策划者的意向。
夜间战斗的意义何在？
第一，也是最基本的一种表现，是通过昼夜交替实现气氛上的变化。无论昼夜是否带来游戏系统上的变化，从情节上来说，一场攻坚战，放在白天画面比较清晰明了，游戏者可以集中精力于战斗本身，而一次隐秘行动，安排在夜间则气氛更为突出，也比较合理。如果游戏提供了“时间流逝”的功能，即随着时间的变更，在一场战斗中表现明显的光线变化/昼夜交替的话，那么可以把会战的时间放在清晨，防御战放在黄昏，潜入作战放在凌晨之前。这样一来，随着时间的进行，大规模会战将从早晨持续到下午，凸现战斗的激烈；绝望的防御在如血的夕阳之下展开并延长至深夜；潜入任务如果不能及时完成，天亮之后将转化为正面冲突的忧患；这些无疑加强了游戏的情节和气氛，只是很不幸的美工必须要多画一倍以上的贴图才可以。
关于时间的安排，电影是很好的借鉴对象。限于篇幅，仅简单提两个例子：《指环王》中，洛汗的增援骑兵伴随着号角和日出，出现在苦战了一日夜的白石城外的场景；另一个是，《珍珠港》中，12月7日，珍珠港之战以一个大广角镜头开场，前景是整个港口，远方山峰后朝阳冉冉升起，这镜头非常漂亮。[注8]
第二，昼夜变化带来系统上的变化，最常见的是视野/可视范围的减少，这个已经是快要被用滥的设定了，也是很正统的设定。考虑到人的眼睛是可见光视力，因此在夜间不如昼间看得远也是情理之中，射击自然也不能像白天那样精确命中远处的目标。不过，有时需要考虑一些不同的东西，比如说，外星人并不一定是可见光范围的视力。想象一下异型和铁血战士（猎食者）的视力，异形可以在黑暗中正常视物，而铁血战士有着多种视野可供选择，包括随温度高低变化的红-蓝色的人体热象图，表现红外夜视；深红的对异型专用探测视野（在电影中是翠绿色）还能自动配合肩炮追踪。在电影《铁血战士2》和《异形大战铁血战士》中，都有不断切换视野以获取战术优势的场景。
其实，真实的非可见光视力是很难模拟的，科学探索频道播放过模拟昆虫复眼视野的短片，但是，不要相信。除非你用昆虫的脑来思考，然后再对一个人描述，否则人类永远不可能明白昆虫到底看到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说到底那种模拟只是想像。对于科幻游戏来说，一个适合游戏者的生理构造，看起来貌似有科学成分，舒适明了的界面才是真正重要的。
第三，同样是系统的变化，还可以表现在人物的状态上。博得之门中，晚上，商店都停业了，客栈则白天晚上都营业，这是合乎常理的。游戏者在晚上更容易被四处游荡的怪物攻击，事实上，以巴蒂为首的吸血鬼们由于其惧怕阳光的特性，仅在夜间和地城内出没。尽管D&D规则——龙与地下城规则——为各种族生物设定了夜间的视力，比如精灵和半精灵有着60尺微光夜视，而矮人则有30尺的无光暗视，在博得之门的设定里，夜晚并没有带来视野的减少。这可能是因为一些魔法的设定难以平衡的关系，比如火球术，说明中指出，这种魔法可以指向施术者视野内的任意地点，那么视野的减少必然带来射程的减少，从而影响到游戏的平衡。
这种人物状态的改变也可以和视野的减少一起使用，如在暗黑破坏神中，除了可视距离减少以外，怪物在晚上比白天更具有攻击性。魔兽争霸III里，暗夜精灵族的部队在夜间可以隐形，月亮井也仅在夜间可以充填魔法，守卫宝藏的怪物们还会在夜里睡着，即使靠近也不会遭到攻击。辐射最有名的大概是NCR门口的武器贩子，夜间进店他可是会翻脸。
游戏者对夜间战斗的选择
我们可以给游戏者以选择夜间战斗的自由，也可以强制游戏者必须以我们——或是关卡设计师——所希望的时间，无论白昼或是夜间，进行战斗。
对于昼夜更替仅用于实现背景和气氛的变化的设定，结论很简单，绝对不要让游戏者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在最初的几次选择之后就会发现这种选择毫无意义，从而责备游戏不够真实。相反，如果是我们在连续的几个白天场景之后，插入一个夜间作战的场景，游戏者反而会觉得游戏场景丰富多彩，对于这种偶然的变化会觉得新奇而带来好感。只有足球游戏，赛车等才采用自由选择昼夜的模式，实际上，赛车游戏的昼夜已经对游戏的进行产生了影响，不单单是背景的变化了，作为一个典型的例子，可以参看《极品飞车：保时捷之旅》。
对于昼夜更替影响到游戏进行过程的设定，则允许游戏者自由选择比较好，游戏会更有乐趣。只是随着昼夜战斗设定本身在难度上的差别，可能会出现游戏者倾向于选择某一种方式进行游戏的现象。一些游戏中，游戏者会尽可能选择白天作战，比如幽浮，大多数游戏者都认为夜间战是颇为不智的选择，原因在于外星怪物们的视力在夜间并没有明显的降低，人类处于一个不利的境地，必须要靠遍地丢照明弹来弥补。而另一些游戏中，游戏者反而会倾向于选择夜间战斗，比如铁血联盟，可以看到有专门选择全夜间战斗的攻略流传。
游戏者选择昼夜的方式，在幽浮，铁血联盟，辐射，暗黑破坏神，博得之门，无冬之夜，魔兽争霸等等游戏中是一致的，即提供一个虚拟时钟，表现出时间的流逝。游戏者通过选择进入战斗的时机来决定这场战斗是否为夜战。偶尔，为了剧情的需要，策划者可以设定任务的发生时间，一个任务仅发生在白天或晚上，过了一定时间之后就会消失，那么自然就限定了游戏者的选择。
夜战在技术上的实现
长久以来梦想的一个夜战场景是：一名特战队员在黑暗的房间之中前进，正当他要打开一扇门的时候，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危机。短暂的射击声后是一片沉默，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而光，就从门上的那些弹孔中流泻进来……
从技术上来说，现在的3D或斜45度2D场景已经可以做到光线的投射等等复杂的运算，如果是回合制的游戏，多出来的处理时间还能把它做得更好。只是，这种光线的投射不是简单地多画几张图就可以解决的，因为我们必须要先知道，到底是房间内的光向房间外投射（夜间），还是房间外的光向房间内投射？（白天）。考虑到爆破掉整面墙之类的可能性，单纯地把地图上的各个块标记为屋内和屋外是不够的。在《游戏编程精粹3》的2.6节：针对物理建模的单元自动机 中，提到了单元自动机（CA）的应用。“其基本概念很简单：整个世界被划分为固定大小的单元组成的网，每个单元都有一些不同的数字与之关联以表现出它的状态，一般一个单元里面的值有气压、温度、水量、水或是空气流动的方向等。”在我们的这个例子里，自然是光照的强弱。一盏灯，一个照明弹都可视作是一个光源，它向四周的单元格投射光线，增加其光度，光从高光度的地点向较低的地点投射。具体的实现超出了策划的范畴，不再讨论。其实上面的这些已经有些牵涉到程序设计了，只是策划总得什么都会一些是不是？程序大哥，请恕我僭越...
装备：夜战专用
虽说是小队战术游戏，其中角色扮演成分也是不少，一个例子就是各种装备，以及人物的装备栏。在游戏中有着各种各样的装备和武器供游戏者选择，现在既然引入了夜战，当然少不了各种夜间专用装备。如果说夜间的同义词就是隐藏，那么相应装备的同义词自然就是探测。
＊照明器具
包括火把和各种魔力宝石（比如无冬之夜）、可拿可扔的荧光棒或是照明弹（比如幽浮、辐射、古墓丽影）、燃烧弹等等。这类物体就是创造一个点光源照亮四周的实例。
＊夜视仪
小队战术游戏中的夜视仪，尽管有着扩大夜间视野的无可替代的功用，在画面上来说，并不必要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当然我们的例子只有铁血联盟一个，或许有些片面。原因是游戏者扮演着指挥官的角色，对于他来说，一个敌人要么是看得见，要么就是看不见。对于看得见的敌人，游戏有义务将其明确表示出来，而看不见的敌人，把屏幕开的再亮也是白搭。因此对游戏者来说，夜视仪在视野提升上的数值作用远大于画面的提升作用。这一点千万不可弄错，如果游戏者通过夜视仪对画面亮度的提升，可以隐约看见敌人的话，这就不再是小队战术，而变成射击游戏了。
对于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来说，甚为重视夜视仪在画面上的表现：
屏幕呈荧光绿色，表现夜视，包括三角洲全系列，CS系列等。需要提一下的是细胞分裂2-明日潘多拉(Splint Cell 2)，用全屏黑白来表现夜视，效果突出，画面良好。(实际中有部分夜视仪的确为黑白而不是荧光绿色)。
屏幕呈现随温度高低变化的人体热象图，表现红外夜视，包括细胞分裂，命运战士(译名实错)，异型对铁血战士等系列。热成像视野在命运战士中距离太近极其废柴，而在其他各例中很不错。
电影中也有采用，最有名的莫过于铁血战士的三集。机械战警似乎也有这项功能。
屏幕呈现暗红色，表现行动追踪器，细胞分裂的多人对战模式中的雇佣兵一方。
屏幕呈现其他的诡异颜色，包括暗黄绿、白色等，大都是表现非人类种族的夜视能力。好像还没有玩到过龙与地下城规则的第一人称，因此不知道诸如精灵和矮人之类的视觉会用什么颜色来表现哪。
＊手电
CS里有战术手电的表现，但是用了还不如不用，晃得头昏不说，光圈小，几乎起不到什么照明效果。
提到手电就不能不说异型大战铁血战士(AVP)，这个游戏极其注重探测和光线、夜视的表现。原因是AVP的人类沿用的是异型2里的设定，把各项探测器，包括行动感知器和自动机枪哨、追随机枪都加进来了；又有铁血战士的热成像能力一向是电影表现的重点之一，因此AVP注重这些一点也不奇怪。回到手电的话题上来，AVP的陆战队员用的肩灯，在画面表现、设定、游戏用途上都极为完善。
画面：有些场景是接近完全无光的，使用肩灯可以看到有显著的照明效果。特别是AVP2的第一关，和电影异型2中队员们进入殖民地时的场景几乎如出一辙。此时大门内光线极度昏暗，看过电影的都知道异型总是神出鬼没地跳出来，因此忍不住就背靠着墙一边看着行动感知器，一边左右转动看看光照下有什么没有，加上被破坏的痕迹、老是飞来飞去干扰感知器让人心惊肉跳的昆虫（动物?），气氛已经等同于惊悚电影，肩灯功不可没。——最妙的是这一关异型居然没有出来，此时无声胜有声，编剧真乃高人也。
设定：肩灯使用电池，电池量条在接近用完时会呈现黄色-红色变化，关闭灯光后自动充电，速度不慢。肩灯和夜视仪——即传统的荧光绿色画面——是共用电池的，这个设定也极其特别。不过夜视仪耗电大了一些，唯恐打得热火朝天时突然断电——那就真的完了——更多时候用的还是肩灯。此游戏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自己枪口火光对自己夜视仪的影响，如果使用喷火器（每集异型电影中的必备武器），那么眼前除了一片白以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很细致、很拟真的设定，只是未免有使夜视仪更加鸡肋之嫌。我觉得设定成夜视仪耗电比较小会更理想一些，也比较符合实际。
游戏用途：当然是照明。除了前面提到的渲染气氛以外，在选用异型和铁血战士时，看到一盏灯过来就知道有人来了；躲在拐角里看光圈就知道位置和距离，起到了平衡游戏的作用。
＊探测仪
幽浮的行动探测仪，铁血的X光机，博得的魔法，彩虹六号的心跳感知器，以及在第一人称射击中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AVP行动感知器。这个被称为Motion Scanner的行动感知器，几乎照搬电影中的设定，连界面都一模一样。设定是对方不动就不会被显示，移动幅度越大，显示越明显，也可以隔墙探测。
在游戏中的缺点是，范围太小，扫描频率低，通知讯号的哔哔声又太轻听不见，等看到上面有显示基本上异型也已经扑到脸面前了，不如直接开灯看前面。或许是为了平衡游戏？我宁可把武器改的弱一些，生命脆弱一些（本来人类和异型及铁血相比，体能上绝对是劣势）。在AVP2的任务版中探测器有所加强，但界面不如原先的漂亮。且武器更强，异型速度也更快，感知器用的还是不多。
电影里的感知器是360度全周自动回转的，在增强恐怖气氛上出尽了风头。
[注7]引用自《游戏设计技术》，Andrew Rollings, Ernest Adams, 北京希望电子出版社，2004
[注8]尽管小李飞砖的《穿帮又见穿帮:珍珠港的28个错误》一文指出，按照珍珠港的地理位置推断，银幕上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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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8 11:57:00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