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游戏的定义

小黄猫

第一次来，希望能跟大家探讨一下卡牌游戏定义方面的问题，还望赐教。

一、卡牌的特性。
最早的卡牌是纸质卡牌，纸质卡牌拥有两个【逻辑面】（即“正面”和“背面”，理论上说实体卡牌通常都有“侧面”，譬如麻将牌，但麻将牌侧面的作用是使牌立起来，而并不具备其他功能，因此存在“侧面”并非卡牌的必要条件），所有“卡牌游戏”的规则必然是围绕“卡牌”本身的特性而制定的。因为正反两个逻辑面的存在，卡牌在游戏过程中会出现两种【状态】：
1.正面：卡牌所有的信息都标记在正面，只有在看到卡牌正面，对卡牌中表示的信息才是可知的。
2.背面：卡牌的背面一般不包含任何信息，卡牌的背面都是一致的，对玩家而言，背面向上的卡牌是未知的，虽然卡牌的正面是早已定好的，但只有在翻开之后才能得知该卡牌所包含的功能信息——薛定谔的卡牌。

二、卡牌游戏的特性
这两种【状态】使卡牌分为“可知”和“不可知”两种情况，因此一般【卡牌游戏】都会具备以下几种特性：
1.牌组——对所有人均为【不可知】状态的卡牌。
2.手牌——仅对自己为【可知】，对其他玩家为【不可知】的卡牌。
3.抽牌——从【牌组】里将卡牌加入【手牌】中的行为。
4.出牌——将手牌中的卡牌由对其他人【不可知】转变为对其他人可知，【并使其产生效果】的行为。

我们来逐一分析这四条。
1.卡牌游戏的牌组有时是公共牌组，如扑克、麻将、bang！、三国杀等。也有自定义的私人牌组，如万智牌、游戏王、炉石、昆特牌等。
2.有些游戏中会有【使敌人的手牌变为对我方可知】的功能，使游戏对我方有利，但一般不存在完全公开手牌的卡牌游戏，因为这会使卡牌失去【不可知】的特性——没有头的人不是人。
3.抽牌可能是从牌组最上方拿牌，也可能是按照某种规则从牌组的其他位置拿牌，拿牌数量也不一定。有时是随游戏进展而拿牌（游戏王），有时是先拿牌之后再进行游戏（斗地主），但从牌组中抽牌的本质不会改变。
4.游戏王的“背面防守表示”是出牌中的特例，背面对敌人仍然处于不可知状态，但卡牌的效果（防御力、以及卡牌存在于场地中的事实）在此时已经产生作用。这是基于游戏王分设攻防数值延伸出来的特色，如果以正面防守表示，敌人便会看到该卡牌的防守数值，【骗取敌人试探攻击】的策略就无法实施，除非用其它方式使其一部分信息对敌人不可知（毕竟游戏王是实体卡牌不是电子卡牌）。此外，游戏王的陷阱卡必须盖牌才能发动，背面表示的魔法卡则与一般手牌规则比较近似。在电子卡牌炉石传说中能很明显地看到游戏王规则的影子，它们都在电子卡牌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

由此，卡牌游戏必然包含牌组、手牌、抽牌、出牌这四个特性，什么游戏是卡牌，什么游戏不是卡牌便一目了然了。
卡牌游戏一般都包含【回合】，但【回合】不一定是卡牌游戏的必要特征。

三、卡牌游戏的类型和延伸。
【集换】也不是卡牌游戏的必要特征，反过来说，一些非卡牌游戏也可以包含集换玩法。【集换】包含【收集Collectible】和【交换Trading】两种含义，一般实体卡牌无法阻止玩家之间对卡牌的买卖和交换，因此交换是被收集类卡牌规则所默许的。但也有例外，譬如炉石，你大可直接交换你的电子账号，但一般情况下你是不跟其他玩家交换卡牌的。
收集卡牌的主要作用是扩充和自定义私人牌组，巫师3中的昆特牌是个特例（不是“巫师之昆特牌”），它只能收集不能交换（你可以从NPC手中赢得和购买，但这本质是收集），而且很快（相对于其他集换式卡牌）就能把所有的昆特牌都据为己有。昆特牌是个典型的收集类卡牌，即便它的收集上限真的很低。它同样需要自行搭配牌组，很显然，收集上限低并不妨碍它是收集类卡牌的一员。

为了方便解释卡牌游戏和其他游戏的区别，我们引入一本书名——《有限与无限的游戏》。
或者，我们可以理解为，游戏和游戏中的游戏。以梦幻西游或地球上任何一款跟RPG沾边的游戏为例，它的核心一定是“战斗”，战斗之外对角色的养成则是对核心规则的拓展，这可能不是很好理解——你可以在梦幻西游里玩到一款简易的公共牌组游戏——梦幻牌。显然梦幻西游不可能是一款卡牌类游戏，但它内部完全可以包含一个卡牌游戏的玩法，这也是卡牌游戏的特征，【卡牌游戏是核心玩法的一种，可以包含在其它类型的规则框架之内】。

因此，【集换】并不是【卡牌游戏的核心玩法】，而是【对核心规则的拓展】。说白了，它属于一种养成玩法——你显然不可能在玩牌的同时临时交换卡牌——出老千可能会被打。
知道了这些条件，我们就能分清哪些游戏是卡牌的拓展，哪些游戏不是卡牌了。
一些包含“抽奖”特点的游戏功能，譬如守望先锋有抽箱子玩法，但应该没有人把它当做卡牌游戏。
DNF的奖励结算也会以翻牌的方式表示，但DNF也明显不是卡牌。
然后我们就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就是我们在手游中认识到的“卡牌游戏”可能根本不是卡牌。
不仅不是，连边都不沾。

四、有关【卡牌游戏】定义的讨论
《阴阳师》之类的游戏，它的对战内核是典型的回合制RPG，对战中没有牌组、没有手牌、没有抽牌、没有出牌，但头铁的我们还是会放弃一切逻辑，坚定的管阴阳师叫卡牌。
至于炉石万智牌昆特牌游戏王三国杀——它们已经被我们开除圈籍了，不能算卡牌。
其实RPG伊始，龙与地下城就是一款【多角色】游戏，在进入电子化时代，魔法门、博德之门、无冬之夜、地牢围攻、以及几乎所有的日式RPG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多角色游戏。阴阳师的“抽式神”玩法并不能把它划到RPG之外。
一个典型的多角色RPG的模式，是你在游戏中先选一个主角，接着在过程中“收集”各种各样的同伴，然后搭配一个阵容去跟敌人打架。
跟“卡牌游戏”有没有既视感呢？
在暗黑破坏神里，你可以在不同的随机库（罗格弓箭手、长枪兵、剑盾魔法师、野蛮人）里从随机刷新的随从清单中选择一个，在梦幻西游里，你也可以捕捉召唤兽，然后从你的召唤兽库里选择一个，甚至在战斗中临时召唤新的召唤兽上场非常类似卡牌游戏中手牌和出牌的规则，但没有人会把暗黑破坏神或梦幻西游看做卡牌。
再看日式的策略类游戏，譬如三国志、信长之野望，探索武将像是抽牌，派出武将像是出牌，但同样没人会把这些游戏当做卡牌，因为它在对战中不具备“卡牌不可知”的要素——对阵双方的阵容是完全公开的，且抽取武将是这是一些棋类游戏的特点（严格意义上的兵棋有“不可知”的战争迷雾）。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奇妙，在进入手游时代以后，一些RPG就莫名其妙、毫无道理的成了“卡牌”。
阴阳师具备【收集】随从（式神）的功能，并且可以在阴阳寮里交换碎片，属于典型的集换式玩法，但集换式+回合制RPG并不等于【卡牌】，因为集换和回合制并非卡牌游戏的必要条件（正面反面可知不可知牌组手牌抽牌出牌才是）。

还有的朋友说，卡牌游戏的定义应该是具备数值成长。——这简直是指鹿为马。。。
（数值成长显然是RPG游戏里的要素。。。）

一个特例是皇室战争，它完全具备集换式玩法、牌组、手牌、抽牌、出牌，并且都在核心战斗模式中存在，所以它包含卡牌属性，很可能在纸面设计阶段，皇室战争就是一款卡牌。
然后，皇室战争是一款电子化的战棋游戏，为了加快游戏节奏，皇室战争将“回合制”改变为“即时制”，但仍然保留回合制的特点，以圣水作为代表。有人说皇室战争的圣水是“资源”，我认为是错误的，“资源”应该具有“可采集性”，它的增量应该与玩家的采集行为有关。圣水按固定且公平的量随时间恒定增加，显然是“回合”的替代品。即时战术（不能算是战略）和数值成长则是这款游戏在电子化阶段加入的新特性，它的本质是卡牌+战棋。
至于自走棋，同样具备公共牌组、抽牌、手牌、出牌等特点，所以绝对属于卡牌。只不过它的棋类属性不是那么明显，属于落子棋而非走子棋（一般也就围棋和放置类完全属于落子棋），总之它也是卡牌+战棋。

五、吐个槽。
如果你在某个群里跟别人讨论这个问题，我几乎可以预感到可能有愤怒的朋友会这样说：
阴阳师这么好玩，你凭什么说它不是卡牌！
类似的还有：
三国杀这么好玩，你凭什么说它抄袭bang！
你凭什么说换装app不是游戏！
你凭什么说日式电子小说不是游戏！
你凭什么说html不是编程语言！
你凭什么说只玩过手游的玩家不算游戏玩家！
。。。
说来也怪，我国网络最近几年越来越奇怪了。
IP是intellectual property，但我们并不把这个词视为“知识产权”，而是作为等同于“话题”、“关键词”的意思来用。
棋牌游戏特指麻将扑克，没有棋。
卡牌游戏不包含卡牌。
MOBA不叫“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特指“刀塔类游戏”。
又或者，我所以为的游戏行业的分工，是像《游戏制作的本质》这种：

分为开发、发行。策划、美术、程序同属于开发。
但在有些人眼里是这样的：


开发特指程序。
游戏设计，game designer特指美术（？？？）。
然后，游戏策划，是另一回事。。。
嗯。。。

那么我们聊了半天“卡牌游戏的定义”，可能也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遇上头铁的朋友，你也没辙不是。
但是讨论“卡牌游戏的定义”除了可以锻炼大脑以外。。。
至少能精确的找到竞品，能知道该从哪获得灵感。
至少能知道抄袭的时候该抄什么东西吧。。。

我是我的为

《阴阳师》之类的游戏，它的对战内核是典型的回合制RPG，对战中没有牌组、没有手牌、没有抽牌、没有出牌，但头铁的我们还是会放弃一切逻辑，坚定的管阴阳师叫卡牌。

那要是按照这么解释 那市面上的卡牌 都是RPG  

lanfish

太长了，而且讨论的论点让我觉得毫无意义，是不是又如何？只是一个称呼，玩法很多时候都是互通的。又何必在乎他的分类。

meizilaiyida

发行方制作人？是运营总监吧，然后这张图是指对接人还是职能？都混到一起去了

没有什么好杠的，你说一句卡牌RPG或者RPG卡牌大家都懂，不然就举个例子《阴阳师》、《小冰冰传奇》

本因坊丶秀策

感谢楼主分享，学到很多。但是有一点不敢苟同，那就是《阴阳师》按照你所说的定义来划分的话，我觉得它是一款回合制卡牌RPG。它有抽卡的卡池（公共牌组），抽到式神之后会有自己的个人牌组，同时在战前布阵的环节可以根据个人的牌组进行出牌（上阵不同的式神），式神所带有的御魂也满足你说的“不可知”属性，所以按照你的定义的话，那它应该算是卡牌。那么定义一款游戏是不是卡牌游戏，是否一定要包含正面反面可知不可知牌组手牌抽牌出牌这些所有要素才算是卡牌呢？如果缺一不可的话，那就当我没说。。纯交流，没有要杠的意思~因为从楼主的贴子确实学到不少东西，我自己之前也研究过关于怎么去定义一款游戏的类型。是根据核心玩法来定义呢？还是核心战斗模式来定义呢？欢迎论坛各位大佬指点，小弟想多吸取点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