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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DICE峰会上,小岛秀夫发表了一段感言,“我对VR感兴趣已经很久了,这个理念在20年前就已经提出来了,现在终于能够在实际项目中实现让我非常激动。”
小岛对于寂静岭P.T.的夭折仍然心有余悸,这款游戏在大好的市场反响下依然被konami勒令叫停。为了不重蹈老东家的覆辙,在离开科乐美之后,小岛开始了一场独立工作室的探访之旅。
对于北美和欧洲工作室的探访,更多的是为了打破墨守成规的企业文化,小岛的境遇反映了整个日本VR开发的窘境,成千上万的优质内容因由高层的压力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小岛在马尔默的采访言论也能佐证这一点,“相比欧美公司,日本公司对于创作者缺乏尊重,高管只关注项目商业上的成就,而对内容艺术嗤之以鼻。”
大企业观念僵化,年轻人不愿创业
传统企业的政治氛围限制了日本年轻人的发展,公司高层一般不愿意进行冒险,他们会拒绝任何与创新相关的建议。个人能力与资历相比反而成为了附属,重要的工作往往被交与那些唯唯诺诺的老一辈员工,人们困在养殖农场一般的企业体系之中,默默等待死亡的来临。
筑波大学客座教授藤井对此有着比较独特的看法,这可能得益于他在顾问公司GRI的经历,为企业高层进行培训的经验促使藤井能够更加全面的看待这个问题。
藤井整理的调查表明,大约有9成的日本学生想在毕业之后进入大企业工作,他们难以放下眼前的利益,甘愿依附在大企业的权威之下,对于组织又缺乏抵抗,推崇灭私奉公的精神。这种情况最终导致了创新发展逐渐僵化,恶性循环的怪圈越积越大。
大企业的管理职位针对个人存在上限,一般人需要经历多年的煎熬才能进驻管理层。企业不会轻易的解雇员工,所以大多数人会更加重视工作中间的纰漏,不会关注创新方面的成效,这样工资就能随着工作年限稳定的进行增长。
初创企业缺乏扶持
在欧美市场,投资人面对创新产品时一般会关注产品的发展前景和主创的能力,而日本则与之不同。
公司背景,企业的发展依据才是日本人更为关注的元素,“信誉”在日本显得尤为重要。这对于一个初创企业来说近乎是强人所难,信誉度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进行积累,而得不到投资人的援助,这些企业又很难发展起来。在日本人眼中,初创理念的一反常规让他们感到十分不安,反而是一种出格的行为。
2000年前后的一系列恶性事件,让这种观念在大众心中更加根深蒂固。Horie Takafumi曾就读于东京大学,辍学后创办的Livedoor在很短一段时间内就成为了日本著名的门户平台,其反主流文化的经营理念得罪了日本的传统商人,各方面原因导致Livedoor在2006年关闭,Takafumi之后的行为则显得非常的不成熟,赌马,恶意收购,竞选,最终在财务造假的罪行下被捕入狱。
另一方面,日本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的24%,医疗和保险的负担加之通货紧缩的压力早已让政府负债累累,国家很难再拿出一部分资金来扶持初创企业的发展。而大企业几乎已经垄断了整个市场的资源,其国家政策又附庸于这些企业的标准,间接导致了不平衡的产生,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选择投身零部件加工生意,以寻求生存。
2008年日本民主党的上位曾经带来过一些转机,民主党主张终结官僚主导的政局、打破天降官僚的利益网,其社会底层人民的组成结构让他们能够更好的为初创企业牟利。但未能维持多久,其混乱的政策改革最终又将权力交还给了自民党。
日本VR的发展与当初的智能手机相仿
从日本总务省发布的2014年信息通信白皮书来看,日本智能手机在日本的普及率仅有53.5%,相比之下,新加坡韩国等国家平均拥有率已经达到90%,有28.7%的日本人仍然在使用传统手机。
咎其原因,日本传统手机在之前的发展中已经嵌入了完善的功能(扫码,电子钱包,证件功能),NTT DoCoMo等手机运营商还为传统手机提供了针对性的互联网服务,所以人们没有更换智能手机的必要,传统手机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体系。
“用电子邮件沟通也被青少年公认为一种普遍的交友方式,以及发展恋情的前奏。许多网站提供了注册用户搜寻相同兴趣的陌生人,既而使用电子邮件做第一次沟通交流,这转变了日本青少年的人际关系文化。”
日本的创新浪潮曾在70年代有过一次高峰,当时产出了享誉全球的walkman,CD机等产品。然而随着企业的成型,日本创新产品的迭代反而变得缓慢起来,如果不是得益于IP狂潮之下的日本手游,智能手机的普及率可能更低。
这种观念进而被延续到了VR领域,除了索尼拥有自己的独立VR体系外,其他传统的大企业多数都选择与海外公司合作,从而进驻到这个行业当中来,东芝选择与宏碁合作,而夏普在富士康的庇佑下才幸免于难。
创业岛出现,情况开始好转
1995年的日本泡沫经济之后,创新精神实际已经萌芽,长幼排序的资历体系也开始产生动摇,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进驻到大企业的管理层。在东京湾垃圾填埋场之上有一个廉租的公办区,被人们称作“武士创业岛”,虽然略显寒掺,但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虽然日本对于孵化器这种新形式有着强烈的试探性,很多初创企业如今还没有获得融资,不过,最近两三年已经出现了数百家科技相关的初创企业,其中也不乏面向VR内容的主创团队。主打眼球追踪技术的FOVE公司在不久之前就获得了1100万美金的A轮融资,日本成人VR产品也非常独树一帜,这也是创新复苏的一种表现。
不过,日本企业在VR潮流中还处于集体失声的阶段,鉴于通货紧缩政策和货币贬值的趋势,个体对于科技创新还缺乏基础的信任,FOVE所获得的资金也大多来自海外企业的资助。
然而这也无可厚非,人们的收入没有获得实际的提高,生活压力却在与日俱增,在经济整体下滑的驱使下,日本民众只能被迫选择稳定的工作。新事物的发展,离不开富足的资源支持,日本的VR行业很难在短时间内窥得成效,但借其丰厚的科技底蕴,最终应该还是能够在历史中占据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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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VR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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