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lve的游戏设计3原则

小篱

1996年，Gabe Newell和Mike Harrington从微软离职创立了Valve，并且带领着一批工程师们开始了《半条命》的制作。他们的团队并没有专职策划，因此不管程序员还是美术设计师，都需要参与策划讨论。也就是这样，他们探索创造出了划时代的《半条命》。

虽然以当前的眼光看，《半条命》的画面已经粗糙简陋。但是它当时带来的沉浸式的体验对游戏行业是一场革命。

《半条命》被游戏行业定义为革命性的作品。在制作《半条命》期间，Valve的美术师和工程师们总结出了如何制作出有趣的关卡的3个概念，这3个原则被Valve的工程师Ken Birdwell于1999年分享在了Gamesutra网站上。

虽然这篇文章已经有近20年的历史，但这3条原则对于现今游戏开发仍有巨大的参考意义，仍可以用来作为检查和反思自己的游戏设计的工具。

01以空间上的体验密度设计关卡

体验密度（Experiential Density）很可能是Valve最先创造的词汇。指的是在单位时间内或单位空间内，玩家主动操作或者被动发生的事件数量。

Valve的目标是，玩家要对于游戏的刺激点自主的掌握，不管这个刺激点是下一个怪物、特效、剧情点还是什么其他的。这些事件/活动更多的应该是基于空间上的分布。这样，一个玩家一旦想要进行更多的操作，获得更多的刺激，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向前进，而一小段事件后就会有事件发生了。这个理念可能比较适合用动作/射击元素的游戏。

其实，体验密度这个概念在Valve提出来之后，并没有推广开来。现在在Google上搜索experiential density也仅仅会出来几篇较少游戏设计概念的文章提到这个名词。那是因为现在我们看来，基于空间上的分布来设计体验密度再正常不过了。

比如，在《暗黑破坏神3》中玩家如果想要寻求更多的刺激，那就只用一味向前冲就好了。同样的道理也可以应用在《使命召唤》、《战神》等游戏当中。

02玩家任何行为都要予以确认

Valve想要打造电子游戏世界中前所未有的深度沉浸的体验，而且中一个关键的要素就是虚拟环境给他带来的真实感。这样的真实不仅仅是细节材质的逼真，还有我们和环境之间的关系。不管虚拟环境和我们的真实世界多真实，我们若不能影响它，那么我们也感受不到置身其中。

我们将杯子摔往地上，杯子碎裂了；我们往水里扔一颗石头，激起一片波澜。我们对于环境造成了影响，因此我们感受到了存在于这个环境的真实。

我们现在玩游戏已经习惯了可以打碎的花瓶、可以击毁的车辆、可以砍倒的树木。但是在前《半条命》时代，受限于机器的性能，实现目前我们已习以为常的可破坏的场景在那时却是非常奢侈。而Valve的工程师们则花费了很大精力去优化图形处理的性能，在《半条命》中实现了一些如今开起来显得简陋的可交互的场景。后来更是开发出了大名鼎鼎的Source引擎。

当玩家开枪时，除了声音外，他还需要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比如弹坑。（截图来自《半条命》）

带给我们真实感的，不仅仅是可交互和破坏的场景环境，还有这个环境中的其他生物。比如玩家走近一个NPC（Non Player Character非玩家角色）时，他们也需要对玩家这个操作进行反馈，不管是动作、言语还是眼神。当玩家进入一个房间时，最起码NPC们要看一下玩家。

游戏世界不能忽略玩家，因为一旦虚拟世界忽略了玩家，玩家也会忽略这个游戏。

03玩家应当永远将失败归咎于自身

人们对于失败总是会去寻求一个原因。

1958年，海德（Fritz Heider）在他的著作《人际关系心理学》中对为什么人类习惯对于事物发生寻找一个原因做出了两点解释。一是形成对周围环境一贯性理解的需要，二是控制环境的需要。如果人们自己出现了错误和失败，他们更习惯于将原因归咎于环境而非他们自身。因为，归咎于自身意味着否定自己。

玩家们玩游戏时亦是如此。如果他们在游戏过程中，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失败了，他们会很大几率地将错误归咎于这个游戏设计的愚蠢。当玩家责怪游戏时，他们就开始讨厌这款游戏了。因此，当游戏要对于玩家进行惩罚时，如何能让玩家不讲失败归咎于游戏本身至关重要。

在游戏中，玩家面临的惩罚和失败应当是玩家自己可以理解的和可以防止的。比如，当玩家行进到一个山崖上，看到山下有只怪兽凶残地吃掉了一个NPC。那么对于玩家就形成了一个风险认知：当自己经过这只怪兽时，要十分小心。

这个小心就是玩家形成的一种理解和警觉。而当玩家完全理解了这个怪兽的行为方式，然后尝试着躲过这只怪兽，却因为一些技巧的原因而失败时，他们这时很可能就会将失败归咎于技巧没有掌握，而非游戏本身的设计。

除了惩罚的随机性会给玩家带来无力感，进而将失败归咎于游戏之外，游戏的难度设计也会影响玩家对失败的认知。

如果在玩《超级玛丽》时看到这样一个关卡，绝大部分玩家应该会觉得这个游戏设计很愚蠢进而放弃。游戏难度一样会造成玩家的无力感。

游戏存在难度的意义是增添挑战感，挑战感会让玩家不至于无聊。因为挑战是玩家对自己能力的一种测验，一旦测验通过，他们会因为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而愉悦开心。

但是这种挑战不能够让玩家觉得难以达到，过高的难度也会让玩家产生一种失控感，进而将失败归咎于游戏设计。目前许多游戏会自动调节难度，也可以玩家手动调节难度，就是对于难度问题的一个应对之策。

作者：蓝为一
来源：为一笔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