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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电子游戏作为新兴艺术的出现,涉及到多个方面的影响。艺术哲学代表着游戏的剧情和场景设计,文化和想象则又标志着游戏内涵对于文化和思考的传播。这些话也可以这样来说,复杂的游戏设计集人类世界为大成,只是装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之中。供人们拿出闲时时间细细品味。而人从生活到电子游戏的空间转换,不仅仅是人类科技进步所赋予人类的能力,也是人类意识的不断进化。在两者空间的联系之中,自由,思想,以及艺术韵味都可以通过现实与游戏的联系从粗茶淡饭的生活中转到哲学艺术的怀抱,当然反之皆可。
在几千年来的人类发展历史中,人类一直在探索世界并由此扩大了自己对于空间的认知,探索星空,山河诞生了天文和地理,探索海洋和天空诞生了航海学和飞行理念。但探索毕竟离不开对于地点的迁移,所以无形之中人类最为渴求的也就是时空旅行的进步。
正文
电子游戏的出现带着人们对于它的好奇走来,游戏可以将不同文化不同的世界观装到同一个口袋之中。人类也不必再去迈过山河大海,或者只有听到旁人之口才能了解到世界另一端的所见所闻。因为一个触手可及的世界,就已经在你的旁边。就像你在玩刺客信条奥德赛之时,也可以享受到在那个时间的当地文化一样。
然而关于空间与时间的看法,再到游戏与现实世界的联系。我们还要从很久以前,科技给予人类的自由开始。在很久以前,随着西方自然科学的不断发展,影响人们生活的新方式也逐渐开始出现,新的工具,新的交通,随之而来的也就是人们对于时空的观念的变化。计时仪器的发明让人们将时间固化在自己所能掌握的甚至是随心所欲的机械之中,时间变得可以计算、调节、组织,这是时间和空间分离的重要标志。交通工具的发展让人们有能力认识那里的世界,同时也渐渐将那里变成了这里,边界事实不再是由人的体能来标注,而是由蒸汽机的马力来标注。
现代意义上的时空观反映了在工业革命的基础上的人类社会的发展,其中的关键是时间和空间由相互缠绕走向逐步分离,这一步具有历史意义,尤其是对现代社会而言。据安东尼·吉登斯所言,这一突破的表征是日历在全球范围内的标准化和跨地区时间的标准化,而人们在所谓的千禧年的躁动正是这一表征的注脚。他还指出了时空分离对现代的重要意义。他认为,首先,时空分离打破了社会活动和场所之间在传统意义上的必然联系,这扩展了时空的延伸范围。其次,时空分离机制为现代社会生活的特征及其合理化组织提供了运行机制。最后,时空出现了新的模式。
在其中,时空分离表征了现代社会的来临最重要的是,它也是这一社会悄悄变化的气象。这样的时空观念已经超出了现代性的藩篱,如果我们将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时空观念看成现代性的一个范畴,那么对时空的继续思考可能与一种新的社会情景紧密相关。目前,有关宏大叙事解构、消亡的言说试图说明,以发展为特质的不断上升的时间历史时间秩序只是一种行将没落的、应该受到批评的叙事,与之对应的不同色彩的主观演绎是合理的,这就是时间的社会属性。
与空间的社会属性一样,时间不再是仅仅依据某种外在的机械来计量,还可以对它进行取舍,其主要形式是压缩。就像人太多屋子会显得拥挤一样,在某一时间段里尽可能多的信息造成了时间的紧张,加上人的速度的增大,时间就被压缩了。时间依据某种技术标准物质化(如用计算机语言贮存)后就可以随时截取、嫁接合成和模仿,变得可以精确计算,在全球范围内标准化,现在,客观的、标准的时间在这一轮的物质化后,可以信手拈来,随意抓取、拼贴。这在大众传媒时代是显而易见的,种种技术使构建时间变得轻而易举。那种古典的、经验的和超验的审美,即时即地的情感范式开始衰落了。
于是,时间所贮存、组织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情感意义,时间成为摆放在某处的材料,仅仅是信息单位序列,现在的能力是最大可能地掌握时间段的多样性,现在的行为既是对过去的抛弃,也是对过去的抓取,过去随意地嵌入现在,并且变成了现在。同时,现在迅速变为过去。这不仅仅是一种流行时尚的症候,也是世界的症候,发生在现在的事太多了,太复杂了,太吸引人了,任何过时的事件都不值一提除非将它作为一种切割时间或者构建宏大叙事的形而上标准。
而且,现在太多了,人们已经无法完整地把握一个长时段,失去了梳理的兴趣,而是走马观花地领略杂多的时间段,哪怕是在许多人认为颇为严肃的政治领域也是如此,对过去和现在的行为的随意性已不能简单地用"翻云覆雨"来形容,就像对情人的忠告:永远不要相信山盟海誓。
于是,在游戏世界里,时间完全不可测量,成为一种纯粹的意识之流,它随着游戏玩家的呼吸、脉搏甚至抽搐、痉拿而流动,也随着游戏玩家的休息、分神而停止,这正是后现代时间的特征,对它的操作完全掌握在游戏者的键盘敲击和鼠标移动之中,是一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栖息之所。实际上,游戏玩家在进入下一次游戏的时候,上一次的时间标志已经没有意义了。
空间则意味着一系列的活动场景。场景对传统社会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所有的社会活动与场景紧密联系,所有的活动必须对应着场景,对应着这里的场景,这不仅体现在统治权力结构的维系,还体现在日常生活中;权利结构根据地域划定权力范围,区分了"我们"和"他们";日常生活则通过更为细致的关系如血缘关系来定义场景。
后来,人从自身的体能限制解放了出来,技术的能量成为组织时空的决定因素,空间以飞机、导弹、以及电子的运动速度为参照。人类通过科技应用登上月球又或者探索到几千米深的海底,这些都变成了世界事件,变成了轻而易举来共享的场景。这在前现代社会是不可想象的。这种不可想象给空间赋予了社会属性,它随着覆盖它的、人所掌握了的工具速度的改变而改变。
我们可以这样理解空间和场景,虽然不是很确切。很久以前,人们围成一团聆听神谕的祭坛和狂欢节意味的社群的建立;进而到了如今现代,坐在电视旁观察世界却成为了了解探索世界的主要手段。在这种后现代情景里,活动开始可以脱离场景。信息可以脱离载体,更为深刻的是,身体在时空中的定位变得不那么重要。用一个尖刻的说法作比喻: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虽然游戏对于国家国界的强调还存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也得到了加强,但由网络带来分裂后的社会重构无疑正在开始。
于是,虚拟空间开始重要起来,一个网络热点论坛开始可以风风火火,但来往于虚拟空间的成员可能根本就没有机会见面,一个人可以对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某种行为方式待以文化认同,同住一幢楼房里的则可能真的会老死不相往来。马克·波斯特所说的电子社群就是一个例子。在他看来,电脑会议具有无作者性和自我反思性,除此之外,它还动摇了既是经济的又是性别化的权力关系,这种权力统辖着共时言语关系。而电脑会议进一步动摇了主体语言界面的主导配置,搅乱主体在表达行为中的定位作用,从根本上瓦解了以前实质书写的时间局限。
正是在这里,场景开始变得不太重要,变得模棱两可,在这一空间里,对场景的定位显得多此一举或者无能为力。关键是如何将关于活动的信息传递开去,而用不着考虑接受、处理这些信息的个性的特质,虽然虚拟化的对象确实存在,但又查无此人,这就是一体化和异质化的悖论。
活动与场景的互动性关联已经被科技打破,脱离了场景的活动已经被固化在胶卷或者磁盘里,可以随时随地进行组织、重构,可以随时随地地再现,而场景原来的意味已经淡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场景,而且对原来意义上的场景的追求显得没有必要。在一个如本雅明所说的"机械复制时代"里,真品和摹本之间的区分已经消失,本真的神秘性已经被打破。所谓的大众传媒的"议程设置"只是一个开始,场景和活动都可以在蒙太奇之后获得新鲜感、获得轰动效应。换言之,可以对空间进行随心所欲的构成,装配。
脱离开现实之中社会责任的日常生活也必须重新构建才不至于过于单调,才能获得某种意义。在这个与脱离现实社会责任对应的重新建立责任的过程中,每一个人必须自己生产、寻找演绎、组织自己的日常生活,自己成为自己生活的身份,社会关系网,日常生活成为自编自导、自己作为唯一观众的舞台。在这样的空间里,虚拟化的个人在追求某种个性化的过程中,经历着自助的生活经历,这不仅仅是一种冲动,而是全球空间里的人的普遍症候。这里的活动不再与这里的场景紧密关联,而是与全球化的场景也关联起来,同样,这里的场景也与全球化的活动关联起来。这种关联不再是一对一的,而是一对多的重叠,是对多的网状关联。这种关联也是场景和活动之间进行着的新关系的重新构建,但这种构建是转瞬即逝和永无止境的,因此也就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关联关系。
活动与场景的分离还意味着两者在重新构建关联过程中的效仿,活动和场景必须从同类和对方身上进行模仿借鉴吸取养分以获得更多的可变性,来适应不断变化的关联需要。如上所言,在这种模仿借鉴中本真变得不太重要,模仿借鉴成为一种双向行为,模仿借鉴者和被模仿借鉴者的先后关系变得模糊且难以界定,这种行为成为一种游戏或类游戏行为,博得里亚认为在所谓的后现代社会,社会是模拟的社会,现实是超现实,如果这是真切的情景的话,在这种情景里,一种游戏或者类游戏的模仿借鉴就是合理的。
有玩家这样评价《辐射》:"当你穿越洛杉矶的废墟和市郊,在那种奇怪而荒凉的环境下,你会神奇地有回到家的感觉,因为Fallout古怪而富有创意的设计实在是非常可爱而令人难忘。"
在媒体关于国外某个场景里的死亡、灾难、废墟和关于国内某个场景里的幸福、祥和、歌舞升平的不断循环和遮遮掩掩的播报之中,我们丧失的不仅仅是对死亡、灾难、幸福、欢乐等这类场景的真实感觉,还失去了对某种认知的确定性,我们无法确定死亡、灾难、幸福、欢乐的确切所在,更重要的是,一种游戏感逼面而来。如果再加上越来越逼真的场景杀戮游戏,场景和活动之间的关联越来越纤细,死亡、灾难、幸福、欢乐似乎成为一段广告、一个肥皂剧。
结语
如今,电脑游戏已经不能仅仅看成是游戏,而是成为一种生活内容,如果再加上形形色色的网络聊天,游戏成为种生活方式。而游戏空间则成为没有重量和体积、没有边界和尽头的处所,游戏之人不能告诉别人他在哪里或者如何描述那里,但游戏之人却实实在在地在那里,游戏之人可以迅速地定位别人和自己,但无法确定一个方向。
来源:羊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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